摘要：钢琴自1709年诞生之日起，距今已有300年的历史了。钢琴，它不单单是一种乐器，它曾是帝王贵族的玩物，后来又流落到三流小酒馆成为任人弹奏的摆设；它是音乐家抒情的圣物，又是中产阶级身份的象征。那么，究竟是什么因素保持了“钢琴热”三百年的持续呢？本文试图从钢琴乐器的沿革与音乐流派角度分析这一社会现象。
关键词：钢琴；音乐流派；乐器沿革
1709年，意大利的巴尔托洛奥·克里斯托福里（意大利佛罗伦萨美第奇家族的乐器制作师）制造了一台钢琴。自诞生之日起，距今已有300年的历史。就像大多数上了年纪的超级明星一样，钢琴做过恰到好处的“整容”术，也有过画蛇添足的移植术。然而，在300年的历史长河中，它一直是一个不肯最后定型的“明星”。在造就自身的同时，它也成就了人类。
从19世纪后半叶至今，文明世界的人们如走火入魔般迷恋上了钢琴，几乎所有的音乐大师都向它顶礼膜拜。钢琴的魅力，已经远远超过了它作为乐器本身的意义。“克里斯托福里完全没预见到，他的发明日后会成为乐器之王，因此，他只留下了他的名字，却没为他的发明申请专利。”①那么，究竟是什么因素持续了三百年的“钢琴热”呢？本文试图从钢琴音乐流派与乐器的沿革角度分析这一社会现象。
一、钢琴乐器的历史沿革
钢琴的英文名叫“Piano”，是意大利语，原意为“弱”。 意大利钢琴制造师克里斯托福里为寻找一种比羽管拨弦古钢琴（最早出现于希腊，是在一种供音乐家深度音律或研究乐理的音乐工具的基础上发展起来的键盘乐器）更能表现情感的乐器，以古钢琴为原型，制作出一架被称为“能发出弱音和强音的键盘乐器”（gravicenbalocol piano e forte）。这个亢长的名字后来被缩略为“Pianoforte”，意思为“强弱”。过了约一个世纪，钢琴才拥有了现在的称谓——“Piano”。
通过克里斯托福里的设计，钢琴的声音更富有表现力，音响层次更加丰富，并且能通过手指触键的力度不同可以奏出弱强的乐音，这一点是使钢琴日后成为最具魅力的乐器的重要原因之一。此后，克里斯托福里又对钢琴作进一步的改革，使得钢琴击弦的速度比原来快了10倍，且可以连续快速弹奏，音域也增加到4个八度，现代钢琴的雏形也就此诞生了。
钢琴在意大利诞生但却在异国大放光彩。1711年，一位名叫西皮奥奈·马菲的作家，将克里斯托福里的钢琴构造原理整理成文，在当时意大利最时尚的杂志上发表。14年后，其文章被翻译成德文，此后又过5年，德国乐器制造家戈特弗里德·西尔伯曼参照文章中提供的图样，借鉴其机械原理，于1730成功地制造出第一架德国钢琴。6年后，西尔伯曼采纳大音乐家约翰·塞巴斯蒂安·巴赫的建议，于1747年又对钢琴加以革新。到18世纪中叶，钢琴的制作工艺不断革新，其演奏性能也日趋完善。西尔伯曼被普遍认为是真正的钢琴发明者。这个时期，西尔伯曼及其弟子在钢琴的变革中起着主导作用。其对钢琴改革的主要贡献在于对钢琴制音器的运用，也就是说今天的钢琴中用脚踩的踏板在当时是用手来操作的。西尔伯曼的名徒被称为“十二弟子”，他们分别制造出两种不同风格的钢琴，即“维也纳式击弦机钢琴”和“英国式击弦机钢琴”。“维也纳式击弦机钢琴”比较轻巧，音色明亮、清透，适合快速弹奏。这一特点在斯坦恩钢琴上发挥的淋漓尽致。“英国式击弦机钢琴”的琴键有着较重、较深的触感，音色较为丰富，能够使旋律歌唱般地流动，但无法快速反复击键，所以很难快速演奏。18世纪60年代后，越来越多的音乐家投入到钢琴作曲的行列，并为它的独特魅力所折服。钢琴逐渐走出原来的私人音乐沙龙的环境，进入大众的生活中。1763年，维也纳开始有了公开的音乐会。
尽管乐器之王——钢琴是在德国获得了关键性的技术改进，但却在英国一鸣惊人。当时，伦敦的键盘乐器市场是专为有钱的贵族制造钢琴的（因为18世纪后期的钢琴制作繁琐，需近百道工序），乐器制作师约翰内斯·楚姆佩有精明的商业头脑，他敏锐地觉察到社会地位不断提升的中产阶级对乐器的渴望，于是，他简化了钢琴的机械构造，以中产阶级能接受的价格生产、销售钢琴。“楚姆佩获得了成功，其功绩后来被载入史册。在钢琴发展史上，他一直是毫无争议的“商业钢琴之父”。”②
18世纪80年代初，约翰·布罗德伍德突发奇想，发明了延音踏板，他的创举使得钢琴的音色、音量得到出乎意料的改进。不久，全世界基本都采用了布罗德伍德的创新。“但遗憾的是，欧洲人对钢琴发展的贡献也由此戛然而止。随后，有关钢琴的所有重大改进均在美国得以完成。”③19世纪中叶，钢琴外观已有3种样式：翼形卧式、桌形卧式和竖金字塔式。到了后来，巴黎的钢琴制作家帕普几乎可以提供各种形状、各种型号的钢琴：圆形、椭圆形、六边形、金字塔形，这些钢琴可隐藏在桌子下或写字台里，或者干脆展现在房间兼茶餐桌甚至缝纫台。它在生活中扮演着双重角色：有时是件乐器，有时又是件摆设或家具。到了19世纪末，翼形卧式钢琴演变成今天的三角钢琴，竖式钢琴成了今天立式钢琴的前身，而桌形卧式及其他形状的钢琴则逐渐被淘汰。期间，钢琴击弦机械经过几次改进后定型。此后的100年来，钢琴的样式几乎没有大的变动。
我们今天所用立式钢琴的起源可追溯到1480年，当时的羽管键琴被乐器制作者作了些改进、调整，便成了立式钢琴的雏形。立式钢琴基本是将卧式钢琴直立起来，钢琴被置于高高的支架上，顶端几乎碰到了天花板。因此早期那些高得吓人的立式钢琴被人们戏称为“长颈鹿”。19世纪末20世纪初，支架被取消，钢琴终于可以四边着地。从此后，立式钢琴的前景一片光明。
“在钢琴最流行的时期，许多人希望拥有一架能自动弹奏出自己的演奏能力无法胜任的曲目的钢琴，于是自动钢琴应运而生。自动钢琴的结构一般由单独的机械演奏装置和另一架普通的钢琴相结合而成；还有一种是复制型钢琴，机械演奏装置和钢琴本体合二为一。”④自动钢琴面市不久，人们就发现了它相对于留声机有许多优势（注：至 1933年，电动录音装置已问世7年）第一：自动钢琴在时间上长短不受限制，而每分钟78转的留声机一面只能录4分半钟。第二：自动钢琴复制出的音质与演奏者在原钢琴演奏时发出的音质一样动听，远比从留声机的麦克风里传出来的走调或带杂音的钢琴声优美。第三：自动钢琴使得作曲家从钢琴家只有10个手指的局限中解脱出来。然而，风靡一时的自动钢琴虽然胜过留声机，却输给收音机，整个20世纪前50年，收音机的高保真度超过了所有录音制品。
1800年，维也纳人马赛厄斯·米勒设计出一台“双键盘”钢琴，即一个音箱的两边相对各有一副独立键盘和机械装置。但由于它使得小个子演员相互看不见彼此的缺点，所以“双键盘”钢琴的命运也和自动钢琴的命运一样昙花一现。
总的来说，到第一次世界大战时，钢琴的制造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以大规模的装配方式生产的立式钢琴，其价格几乎只有手工生产的卧式钢琴的一半。钢琴被广大的市场所接受，成为一般家庭的主要娱乐工具。即使到今天，尽管钢琴发展缓慢，但仍在继续进步中，特别是当传统意义上的钢琴有望与计算机结合时，任何人都不会再轻言钢琴的发展已到了尽头。
二、钢琴音乐的流派更替
音乐史上的巴洛克时期通常被认为大致是从1600年至1750年，即从蒙特威尔第开始，到巴赫和亨德尔为止。1750年，巴赫的与世长辞标志着巴洛克时代的终结。1685年诞生了三位18世纪最伟大的作曲家：约翰﹒塞巴斯蒂安﹒巴赫、乔治﹒弗雷德里克﹒亨德尔以及多梅尼科﹒斯卡拉蒂。这三位技艺高超的键盘音乐大师兼作曲家创作的巅峰期恰逢新旧更替的时代——钢琴迅速风靡西欧、而其前身（翼琴和羽管键琴）则迅速地走向衰落。虽说他们都没有专为钢琴作曲，但他们为翼琴和羽管键琴而创作的的大量键盘音乐却在问世后的250年间，成为钢琴演奏的首批重要曲目。
古典主义时期的音乐大约从18世纪30至50年代到19世纪初。“古典”一词包含乐均衡、简洁、精致的概念。古典主义时期的音乐可以具有暴风雨般的气势和复杂的内容与形式。简言之，古典风格就是从伟大的作曲家海顿、莫扎特、贝多芬音乐中听到的风格。
相比音乐神童莫扎特而言，大器晚成的海顿（他27岁才开始写交响曲）的键盘音乐结构比莫扎特的同类作品有更多起伏，在处理大段音乐时，与莫扎特作品中常见的优雅、歌唱风格的旋律不同的是，他更推崇和弦的结构和节奏推动力。莫扎特的创作更多地倾向人声，而海顿主要是一位器乐作曲家，他的奏鸣曲中，许多经过句是根本无法演唱的。而莫扎特则堪称钢琴协奏曲的奠基人。他在协奏曲中第一个解放管弦乐队和独奏演员，让他们最大限度地平等出现在连续的乐曲对话中，这也是最合乎情理的。另外，莫扎特对钢琴的影响很大，一方面，他向他熟识的钢琴制作者提出中肯的改进意见和建议；另一方面，他通过及其精湛的钢琴技艺展示了钢琴的无穷魅力。
贝多芬对钢琴的贡献卓著。他一生创作了大量的钢琴作品，其中大部分都成为西方钢琴音乐的重要文献。他的32首钢琴奏鸣曲被称为钢琴音乐的“新约全书”。“贝多芬重新诠释了钢琴的表现力，1799年，他的首部奏鸣曲《悲怆》震惊了音乐界：情感表达之强烈、对比运用之极端、音乐结构之大胆均前无古人。”⑤古典时期，在钢琴演奏中，左手仅起伴奏作用，为了反驳这种观点，贝多芬确立了左手的重要地位，对他来说，左手常有助他构建独特的声音世界。
勃拉姆斯是“最后一位古典大师”。19世纪下半叶，当浪漫主义的风潮席卷而来时，勃拉姆斯还在使用几十年前的对位法，继续沿用贝多芬的形式作曲，与浪漫主义的知名作曲家格格不入。他的一生都致力于钢琴音乐创作。他经常使用密集的和弦结构，使得弹奏者两手之间的距离须频繁而敏捷地把手从键盘的中心向两端移动。他的钢琴作品风格严肃而醇厚。
从19世纪初开始，音乐中的浪漫主义因素逐渐占据主要地位，在音乐史上称为此后的100余年为浪漫主义时期。⑥浪漫主义音乐特点是：感性胜于秩序，知觉超乎理性。浪漫主义乐派在音乐史上的地位是不言而喻的，不但音乐体裁空前广泛，还出现了许多伟大的音乐家，如浪漫主义时代六杰：“为作曲而生”的舒伯特、“抒情风景画大师”门德尔松、“谱写灵魂”的舒曼、钢琴诗人肖邦、“角斗士”李斯特、“俄罗斯的名灯”柴可夫斯基。
“以法国作曲家C·德彪西为代表的印象派音乐是向现代音乐过渡的最重要的流派。它最终完成了古典调性与和声功能的解体，对20世纪的西方音乐发展有着无法估量的影响。”⑦与同样是印象派画家莫奈不同的是，德彪西在钢琴中捕捉光与色彩的瞬间。印象派音乐家拉威尔的作品虽然不多，但件件是精雕细琢的精品。如果说，德彪西是运用画笔跟颜料描绘出万物的印象的话，那么拉威尔则是用尺和坐标测量出音符的位置。
1915 年，自从美国出现了最早的爵士乐队以来，爵士音乐就以迅猛之势风靡全世界。爵士音乐源自美国的黑人音乐，它具有粗犷的节奏特征。美国人使用钢琴等欧洲乐器演奏了在文明社会中未曾出现过的非洲黑人音乐，并在短期内让它成为美国的音乐。美式民族音乐奠基人格什温是位出色的钢琴演奏家，他音乐创作的最大价值是把美国通俗音乐与严肃音乐有机结合起来，创立了美国所特有的音乐风格，即所谓的交响爵士乐，从此开创了美国现代音乐。
总之，钢琴已不单单是一种乐器。它的独特魅力不仅在于是一个宏大的音乐器材或家具，也不仅在体现于音乐作品上，它还是一种力量，能激发起各个时代的社会中不同阶层的想象力和雄心壮志。同时，它更是一种社会地位的象征。不可否认，浩瀚的钢琴文化承载了这300年的一切，没有钢琴，哪会有室内音乐？更不会有莫扎特、贝多芬、门德尔松等等音乐大师的精彩华章。没有钢琴，现代音乐又如何开创呢？钢琴的魅力，已经远远超过了它作为乐器本身的意义。毋庸置疑，钢琴在近300年中造就自身的同时，它也成就了人类。它的诞生，是人类音乐历史上的重要里程碑。
注释：
①杰里米·西普曼．乐器之王：钢琴[M]．希望出版社 东方出版中心，2005：9．
②杰里米·西普曼．乐器之王：钢琴[M]．希望出版社 东方出版中心，2005：17．
③杰里米·西普曼．乐器之王：钢琴[M]．希望出版社 东方出版中心，2005：25．
④杰里米·西普曼．乐器之王：钢琴[M]．希望出版社 东方出版中心，2005：36．
⑤杰里米·西普曼．乐器之王：钢琴[M]．希望出版社 东方出版中心，2005：113．
⑥沈旋，谷文娴， 陶辛．西方音乐史简编[M]．上海音乐出版社，2001：194．
⑦杰里米﹒西普曼．乐器之王：钢琴[M]．希望出版社 东方出版中心，2005：165
